名家描写家的散文(那些名人 写过关于家的散文或其他文章 急)

名家描写父亲的散文有哪些?1、《回忆父亲》作者:罗运欢。节选:二十年来,不曾提笔,写写逝去的父亲。想来是,不曾伤痛,不曾离别,便感无忧自在。于父......

名家描写家的散文(那些名人 写过关于家的散文或其他文章 急)

名家描写父亲的散文有哪些?

1、《回忆父亲》

作者:罗运欢。

节选:二十年来,不曾提笔,写写逝去的父亲。想来是,不曾伤痛,不曾离别,便感无忧自在。于父亲坚实的生活堡垒中,活过二十年,终究是不足二十年,竟也没有写我那被生活所累的父亲。及至父亲离我而去,才觉生命里少了一点温暖、一分欢笑、一根支柱。如今想写,便觉心疏,不知从何而起,只便于琐碎的生活记忆中,略拣一二,算作回忆,算作安慰。

2、《父亲和我》

作者:杨振宁

节选:1928年到1945年这十七年时间,是父亲和我常在一起的年代,是我童年到成人了阶段。古人说父母对子女有“养育”之恩。现在不讲这些了,但其哲理我认为是有永存的价值 1946年初我注册为芝加哥大学研究生。选择芝加哥大学倒不是因为它是父亲的母校,而是因为我爷慕已久的费米教授却了芝大。

3、《我的父亲》

作者:胡适

节选: 我的父亲胡传(1841—1895)字铁花,号钝夫。原名守珊,故一字守三。生于安徽省绩溪县北部的上庄[1]。兄弟五人,我父最长。我家历代都是以经营茶叶贸易为生的,也就是自故乡山区贩茶往上海一带自设的茶叶店中出售。

上海那时已是个大商业中心。我的高祖原已在上海黄浦江对岸的川沙设有小店,祖父又在上海设一支店。父亲幼年即甚壮健。当先祖每年春季返乡收茶时,店中商务便由父亲独力管理。

4、《我的父亲》

作者:张瑶

节选:其实一提到父亲这个字眼给我第一感觉就像一部电影!“海啸奇迹”在我脑海里我把我和他刻画成了不同角色的俩种,海啸席卷时他就像挺拔在巨浪里的那可参天大树,丝毫未动。在危难时我可以在树上避险。当然了我就成了那棵树上青涩的果子。幸运的成长。

就像小说里、电影里,女主人公常说的安全感!父亲给我了不一样的安全感!当然了女主们要的是男朋友才能给的。

5、《背影》

作者:朱自清

节选: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

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他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14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15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名家写家的文章有哪些?

文体不限
洞 庭 一 角NmTyTAB
1
中国文化中极其夺目的一个部位可称之为“贬官文化”。随之而来,许多文化
遗迹也就是贬官行迹。贬官失了宠,摔了跤,孤零零的,悲剧意识也就爬上了心头
;贬到了外头,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只好与山水亲热。这一来,文章有了,诗词
也有了,而且往往写得不坏。过了一个时候,或过了一个朝代,事过境迁,连朝迁
也觉得此人不错,恢复名誉。于是,人品和文品双全,传之史册,诵之后人。他们
亲热过的山水亭阁,也便成了遗迹。地因人传,人因地传,两相帮亲,俱着声名。
例子太多了。这次去洞庭湖,一见岳阳楼,心头便想:又是它了。一零四六年
,范仲淹倡导变革被贬,恰逢另一位贬在岳阳的朋友滕子京重修岳阳楼罢,要他写
一篇楼记,他便借楼写湖,凭湖抒怀,写出了那篇著名的《岳阳楼记》。直到今天
,大多数游客都是先从这篇文章中知道有这么一个楼的。文章中“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已成为一般中国人都能随口吐出的熟语。
不知哪年哪月,此景此楼,已被这篇文章重新构建。文章开头曾称颂此楼“北
通巫峡,南极潇湘”于是,人们在楼的南北两方各立一个门坊,上刻这两句话。进
得楼内,巨幅木刻中堂,即是这篇文章,书法厚重畅丽,洒以绿粉,古色古香。其
他后人题咏,心思全围着这篇文章。
这也算是个有趣的奇事:先是景观被写入文章,再是文章化作了景观。借之现
代用语,或许可说,是文化和自然的互相生成吧。在这里,中国文学的力量倒显得
特别强大。
范仲淹确实是文章好手,他用与洞庭湖波涛差不多的节奏,把写景的文势张扬
得滚滚滔滔。游人仰头读完《岳阳楼记》的中堂,转过身来,眼前就会翻卷出两层
浪涛,耳边的轰鸣也更加响亮。范仲淹趁势突进,猛地递出一句先忧后乐的哲言,
让人们在气势的卷带中完全吞纳。
于是,浩淼的洞庭湖,一下子成了文人骚客胸襟的替身。人们对着它,想人生
,思荣辱,知使命,游历一次,便是一次修身养性。
胸襟大了,洞庭湖小了。
2
但是,洞庭湖没有这般小。
范仲淹从洞庭湖讲到了天下,还小吗?比之心胸狭隘的文人学子,他的气概确
也令人惊叹,但他所说的天下,毕竟只是他胸中的天下。
大一统的天下,再大也是小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于是,忧耶乐耶,也是
丹墀金銮的有限度延伸,大不到哪里去,在这里,儒家的天下意识,比之于中国文
化本来具有的宇宙,逼仄得多了。
而洞庭湖,则是一个小小的宇宙。
你看,正这么想着怩,范仲淹身后就闪出了吕洞宾。岳阳楼旁侧,躲着一座三
醉亭,说是这位吕仙人老来这儿,弄弄鹤,喝喝酒,可惜人们都不认识他,他便写
下一首诗在岳阳楼上:
朝游北海暮苍梧,
袖里青蛇胆气粗。
三醉岳阳人不识,
朗吟飞过洞庭湖。
他是唐人,题诗当然比范仲淹早。但范文一出,把他的行迹掩盖了,后人不平
,另建三醉亭,祭祀这位道家始祖。若把范文、吕诗放在一起读,直是有点“秀才
遇到兵”的味道,端庄与顽泼,执着与旷达,悲壮与滑稽,格格不入。但是,对着
这么大个洞庭湖,难道就许范仲淹的朗声悲抒,就不许吕洞宾的仙风道骨?中国文
化,本不是一种音符。
吕洞宾的青蛇、酒气、纵笑,把一个洞庭湖搅得神神乎乎。至少,想着他,后
人就会跳出范仲淹,去捉摸这个奇怪的湖。一个游人写下一幅着名的长联,现也镌
于楼中: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
必醉。诗耶?儒耶?史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沧然泪下。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
岩疆。潴者,流者,峙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会得来?
他就把一个洞庭湖的复杂性、神秘性、难解性,写出来了。眼界宏阔,意象纷
杂,简直有现代派的意韵。
3
那么,就下洞庭湖看看吧。我登船前去君山岛。
这天奇热。也许洞庭湖的夏天就是这样热。没有风,连波光都是灼人烫眼的。
记起了古人名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楼”,这个“蒸”字,我只当俗字解。
丹纳认为气候对文化有决定性的影响,我以前很是不信。但到盛暑和严冬,又
倾向于信。范仲淹写《岳阳楼记》是九月十五日,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秋空明
净,可让他想想天下;秋风萧瑟,又吹起了他心底的几丝悲壮。即使不看文后日期
,我也能约略推知,这是秋天的辞章。要是他也像今天的日子来呢?衣冠尽卸,赤
膊裸裎,挥汗不迭,气喘吁吁,那篇文章会连影子也没有。范仲淹设想过阴雨霏霏
的洞庭湖和春和景明的洞庭湖,但那也只是秋天的设想。洞庭湖气候变化的幅度大
着呢,它是一个脾性强悍的活体,仅仅一种裁断哪能框范住它?
推而广之,中国也是这样。一个深不见底的海�プ疟浠媚�獾奶煜蟆N易畈?耐烦的,是对中国文化的几句简单概括。哪怕是它最堂皇的一脉,拿来统摄全盘总
是霸道,总会把它丰富的生命节律抹煞。那些委屈了的部位也常常以牙还牙,举着
自己的旗幡向大一统的霸座进发。其实,谁都是涉小的。无数涉小的组合,才成伟
大的气象。
终于到了君山。这个小岛,树木葱笼,景致不差。尤其是文化遗迹之多,令人
咋舌。它显然没有经过后人的精心设计,突出哪一个主体遗迹。只觉得它们南辕北
辙而平安共居,三教九流而和睦相邻。是历史,是空间,是日夜的洪波,是洞庭的
晚风,把它们堆涌到了一起。
挡门是一个封山石刻,那是秦始皇的遗留。说是秦始皇统一中国,巡游到洞庭
,恰遇湖上狂波,甚是恼火,于是摆出第一代封建帝王的雄威,下令封山。他是封
建大一流的最早肇始者,气魄宏伟,决心要让洞庭湖也成为一个驯服的臣民。
但是,你管你封,君山还是一派开放襟怀。它的腹地,有尧的女儿娥皇、女英
坟墓,飘忽瑰艳的神话,端出远比秦始皇老得多的资格,安坐在这里。两位如此美
貌的公主,飞动的裙裾和芳芬的清泪,本该让后代儒生非礼勿视,但她们依凭着乃
父的圣名,又不禁使儒生们心旌缭乱,不知定夺。
岛上有古庙废基。据记载。佛教兴盛时,这里曾鳞次栉比,拥挤着寺庙无数。
缭绕的香烟和阵阵钟磬声,占领过这个小岛的晨晨暮暮。吕洞宾既然几次来过,道
教的事业也曾非常蓬勃。面对着秦始皇的封山石,这些都显得有点邪乎。但邪乎得
那么久,那么隆重,对山石也只能静默。
岛的一侧有一棵大树,上嵌古钟一口。信史鉴鉴,这是宋代义军杨么的遗物。
杨么为了对抗宋廷,踞守此岛,宋廷即派岳飞征剿。每当岳军的船只隐隐出现,杨
么的部队就在这里鸣钟为号,准备战斗。岳飞是一位名垂史册的英雄,他的抗金业
绩,发出过民族精神的最强音。但在这里,岳飞扮演的是另一种角色,这口钟,时
时鸣着民族精神的另一方面。我曾在杭州的岳坟前徘徊,现在又对着这口钟久久凝
望。我想,两者加在一起,也只是民族精神的一小角。
可不,眼前又出现了柳毅井。洞庭湖的底下,应该有一个龙宫了。井有台阶可
下,直至水面,似是龙宫入口。一步步走下去,真会相信我们脚底下有一个热闹世
界。那个世界里也有霸道,也有指令,但也有恋情,也有欢爱。一口井,只想把两
个世界连结起来。人们想了那么多年,信了那么多年,今天,宇航飞船正从另外一
些出口去寻找另外一些世界。
……
杂乱无章的君山,静静地展现着中国文化的无限。
君山岛上只住着一些茶农,很少闲杂人等。夜像,游人们都坐船回去了,整座
岛阒寂无声。洞庭湖的夜潮轻轻拍打着它,它侧身入睡,怀抱着一大堆秘密。
4
回到上海之后,这篇洞庭湖的游记,迟迟不能写出。
突然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有关洞庭湖的新闻,如遇故人。新闻记述了一椿真实的
奇事:一位湖北的农民捉住一只乌龟,或许是出于一种慈悲心怀,在乌龟背上刻名
装环,然后带到岳阳,放入洞庭湖中。没有想到,此后连续八年,乌龟竟年年定时
爬回家来。每一次,都“将头高高竖起来,长时间地望着主人,似乎在静静聆听主
人的教诲,又似乎在向主人诉说自己一年来风风雨雨的经历”。
至少现代科学还不能解释,这个动物何以能爬这么长的水路和旱路,准确找到
一间普通的农舍,而且把年份和日期搞得那样清楚。难道它真是龙宫的族员?
洞庭湖,再一次在我眼前罩上了神秘的浓雾。
我们对这个世界,知道得还实在太少。无数的未知包围着我们,才使人生保留
进发的乐趣。当哪一天,世界上的一切都能明确解释了,这个世界也就变得十分无
聊。人生,就会成为一种简单的轨迹,一种沉闷的重复。因此,我每每以另一番眼
光看娥皇、女英的神话,想柳毅到过的龙宫。应该理会古人对神奇事端作出的想像
,说不定,这种想像蕴含着更深层的真实。洞庭湖的种种测量数据,在我的书架中
随手可以寻得。我是不愿去查的。,只愿在心中保留着一个奇奇怪怪的洞庭湖。
我到过的湖可谓多矣。每一个,都会有洞庭湖一般的奥秘,都隐匿着无数似真
似幻的传说。
我还只是在说湖。还有海、还有森林、还有高山和峡谷……那里会有多少蕴藏
呢?简直连想也不敢想了。然而,正是这样的世界,这样的国度,这样的多元,这
样的无限,才值得来活一活。
流放者的土地

余秋雨

东北终究是东北,现在已是盛夏的尾梢,江南的西瓜早就收藤了,而这里似乎
还刚刚开旺,大路边高高低低地延绵着一堵用西瓜砌成的墙,瓜农们还在从绿油油
的瓜地里一个个捧出来往上面堆。停车一问价钱,大吃一惊,才八分钱一斤。买了
一大堆搬到车上,先切开一个在路边啃起来。一口下去又是一惊,竟是我平生很少
领略过的清爽和甘甜!以往在江南西瓜下市季节,总有一批“北方瓜”来收场,那
些瓜吃起来又粗又淡,很为江南人所鄙视,我还曾为此可怜过北方的朋友。北方的
朋友辩解说,那是由于要长途运输,老早摘下一些根本没熟的瓜在车皮和仓库里慢
慢蹲熟的,代表不了北方瓜。今天我才真正信了,不禁边吃西瓜边抬头打量起眼前
的土地。这里的天蓝得特别深,因此把白云衬托得银亮而富有立体感。蓝天白云下
面全是植物,有庄稼,也有自生自灭的花草。与大西北相比,这里一点也不荒瘠,
但与江南相比,这里似乎又缺少了那些温馨而精致的曲曲弯弯,透着点儿苍凉和浩
茫。
这片土地,竟然会蕴藏着这么多的甘甜么?
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心头不禁一颤,因为我正站在从牡丹江到镜泊湖去的半道
上,脚下是黑龙江省宁安县,清代被称之为“宁古塔”的所在。只要对清史稍有涉
猎的读者都能理解我的心情,在漫长的数百年间,不知有多少所谓“犯人”的判决
书上写着“流放宁古塔”! 我是在很多年前读鲁迅论及清代文字狱的文章时首
次看到这个地名的,因为它与狞厉的政治迫害和惨烈的人生遭遇连在一起,使我忍
不住抬起头来遥想它的地理形貌。后来我本人不知为什么对文字狱的史料也越来越
重视起来,因而这个地名便成了我阅读中的常见词汇。近年来喜欢读一些地域文化
的著作,在拜读谢国桢先生写于半个世纪前的《清初东北流人考》和李兴盛先生两
年前出版的《东北流人史》①时更是反复与它打交道了。今天,我居然真的踏到了
这块著名的土地上面,而它首先给我的居然是甘甜!
有那么多的朝廷在案以它作为句点,因此“宁古塔”三个再平静不过的字成了
全国官员和文士心底最不吉祥的符咒。任何人都有可能一夜之间与这里产生终身性
的联结,而到了这里,财产、功名、荣誉、学识,乃至整个身家性命都会堕入漆黑
的深渊,几乎不大可能再泅得出来。金銮殿离这里很远又很近,因此这三个字常常
悄悄地潜入高枕锦衾间的恶梦,把那么多的人吓出一身身冷汗。清代统治者特别喜
欢流放江南人,因此这块土地与我的出身地和谋生地也有着很深的缘分。几百年前
的江浙口音和现在一定会有不少差别了吧,但云还是这样的云,天还是这样的天。
地可不是这样的地。有一本叫做《研堂见闻杂记》的书上写道,当时的宁古塔
,几乎不是人间的世界,流放者去了,往往半道上被虎狼恶兽吃掉,甚至被饿昏了
的当地人分而食之,能活下来的不多。当时另有一个著名的流放地叫尚阳堡,也是
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名,但与宁古塔一比,尚阳堡还有房子可住,还能活得下来
,简直好到天上去了。也许有人会想,有塔的地方总该有点文明的遗留吧,怎么会
这样?这就搞错了。宁古塔没有塔,这三个字完全是满语的音译,意为“六个”(
“宁古”为“六”,“塔”为“个”),据说很早的时候曾有兄弟六人在这里住过
,而这六个人可能还与后来的清室攀得上远亲。
今天我的出发地和目的地都很漂亮,想想吧,牡丹江、镜泊湖,连名字也已经
美不胜收了,但我此行的主要目的却是这半道上的流放地。由它,又联想到东北其
他几个著名的流放地如今天的沈阳(当时称盛京)、辽宁开原县(即当时的尚阳堡
)以及齐齐哈尔(当时称卜魁)等处,我,又想来触摸中国历史身上某些让人不太
舒服的部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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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这些论著也为本文提供了很多史料和线索,谨此感谢。--作者注

中国古代列朝对犯人的惩罚,条例繁杂,但粗粗说来无外乎打、杀、流放三种
。打是轻刑,杀是极刑,流放不轻不重嵌在中间。
打的名堂就很多,打的工具(如笞//www.souquanme.com、杖之类)、方式和数量都不一样。再道貌
岸然的高官,再斯文儒雅的学者,从小受足了“非礼勿视”的教育,举手投足蕴藉
有度,刚才站到殿阙中央来讲话时还细声慢气地努力调动一连串深奥典故用以替代
一切世俗词汇呢,简直雅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突然不知是哪句话讲错了,立即被
一群宫廷侍卫按倒在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下裤子,一五一十打将起来。苍白的
肌肉,殷红的鲜血,不敢大声发出的哀号,乱作一团的白发,强烈地提醒着端立在
一旁的文武百官:你们说到底只是一种生理性的存在。用思想来辩驳思想,用理性
来面对理性,从来没有那回事儿。一言不合,请亮出尊臀。与此间风景相比,著书
立说、砌磋研讨,实在成了一种可笑的存在。中国社会总是不讲道理,也不要道理
,便与此有关。
杀的花样就更多了。我早年在一本旧书中读到嘉庆皇帝如何杀戮一个在圆明园
试图向他动刀的厨师的具体记述,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后来我终于对其他杀人花样
也有所了解了,真希望我们下一代不要再有人去知道这些事情。那一大套款式,绝
对只有那些彻底丢弃了人性却又保持着充分想象力的人才能设计得出来。以我看来
他们的设计原则是把死这件事情变成一个可供细细品味、慢慢咀嚼的漫长过程,在
这一过程中,组成人的一切器官和肌肤全都成了痛苦的由头,因此受刑者只能怨恨
自己竟然是个人。我相信中国的宫廷官府所实施的杀人办法,是人类从猿猴变过来
之后几十万年间最为残酷的自戕游戏,即便是豺狼虎豹在旁看了也会瞠目结舌。幸
好中国的皇帝在这方面都没有神经脆弱的毛病,他们总是玩牌一样掂量着各种死法
,有时突然想起“犯人”战功赫赫或学富五车,会特别开恩换一种等级略低一点的
死法,在这种情况下,不仅将死的“犯人”会衷心地叩谢皇恩浩荡,而且皇帝自己
也觉得仁慈过人、宅心宽厚。皇帝的这个习惯倒是成了中国的社会惯例,许多笑容
可掬的方案权衡,常常以总体性的残忍为前提。残忍成了一种广泛传染的历史病菌
和社会病菌,动不动就采取极端措施,驱逐了人道、公德、信义、宽容、和平。
现在可以回到流放上来了。说过了杀的花样,流放确实成了一种极为仁厚的惩
罚,但实际上对承受者来说,杀起来再慢也总不会拖延太久,而流放却是一种长时
间的可怖折磨。死了倒也罢了,问题是人还活着,种种不幸都要用心灵去一点点消
受,这就比死都烦难了。就以当时流放东北的江南人和中原人来说,首先让人受不
了的事实是流放的株连规模。有时不仅全家流放,而且祸及九族,所有远远近近的
亲戚,甚至包括邻里,全都成了流放者,往往是几十人、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
。别以为这样热热闹闹一起远行并不差,须知这些几天前还是锦衣玉食的家庭都已
被查抄,家产财物荡然无存,而且到流放地之后做什么也早已定下,如“赏给出力
兵丁为奴”,“给披甲人为奴”等等,从孩子开始都已经是奴隶。一路上怕他们逃
走,便枷锁千里。我现在随手翻开桌上的史料就见到这样一条记载:明宣德八年,
一次有一百七十名犯人流放到东北,但死在路上就有三分之二,到东北只剩下五十
人。由此,一路上的自然艰苦和人为虐待便可想见。好不容易到了流放地,这些奴
隶分配给了主人,主人见美貌的女性就随意糟蹋,怕丈夫碍手碍脚先把丈夫杀了;
人员那么多用不了,选出一些女的卖给娼寮,选出一些男的去换马。最好的待遇算
是在所谓“官庄”里做苦力,当然也完全没有自由,照清代被流放的学者吴兆骞记
述,“官庄人皆骨瘦如柴”,“一年到头,不是种田,即是打围、烧石灰、烧炭,
并无半刻空闲日子。”
在一本叫《绝域纪略》的书中描写了流放在那里的江南女子汲搜趣网水的镜头:“春
余即汲,霜雪井溜如山,赤脚单衣悲号于肩担者,不可纪,皆中华富贵家裔也。”
在这些可怜的汲水女里面,肯定有着不少崔莺莺、林黛玉这样的人物,昨日的娇贵
矜持根本不敢再回想,连那点哀怨悱恻的恋爱悲剧,也全部成了奢侈。
康熙时期的诗人丁介曾写过这样两句诗:
南国佳人多塞北,
中原名士半辽阳。

这里该包含着多少让人不敢细想的真正大悲剧啊。诗句或许会有些夸张,但当时中
原各省在东北流放地到了“无省无人”的地步是确实的。据李兴盛先生统计,单单
清代的东北流人(其概念比流放犯略大),总数在150万以上。普通平民百姓很
少会被流放,因而其间“名士”和“佳人”的比例确实不低。
如前所说,这么多人中,很大一部分是株连者,这个冤屈就实在太大了。那些
远亲,可能根本没见过当事人,他们的亲族关系要通过老一辈曲曲折折的比划才能
勉强理清,现在却一古脑儿都被赶到了这儿。在统治者看来,中国人都不是个人,
只是长在家族大树上的叶子,一片叶子看不顺眼了,证明从根上就不好,于是一棵
大树连根儿拔掉。我看“株连”这两个字的原始含义就是这样来的。树上的叶子那
么多,不知哪一片会出事而祸及自己,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会危害到整
棵大树,于是只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如此这般,中国怎么还会有独
立的个体意识呢?我们以往不也见过很多心底里很明白而行动却极其窝囊的人物吗
?有的事,他们如果按心底所想的再坚持一下就坚持出人格和个性来了,但皱眉一
想妻儿老小、亲戚朋友,也就立即改变了主意。既然大树上没有一片叶子敢于面对
风的吹拂、露的浸润、霜的飘洒,整个树林也便成了没有风声鸟声的死林。朝廷需
要的就是这样一片表面上看起来碧绿葱茏的死林,“株连”的目的正在这里。
我常常设想,那些当事人在东北流放地遇见了以前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次却因
自己而罹难的远房亲戚,该会说什么话,作何等样的表情?而那些远房亲戚又会作
什么反应?当事人极其内疚是毫无疑问的,但光内疚够吗?而且内疚什么呢?他或
许要解释一下案情,而他真能搞得清自己的案情吗?
能说清自己案情的倒是流放者中那一部分真正的罪犯,即我们现在所说的刑事
犯;还有一部分属于宫廷内部勾心斗角的失败者,他们大体也说得清自己流放的原
因,其中有些人的经历也很有历史意味,但至少我今天在写这篇文章时对他们兴趣
不大。最说不清楚的是那些文人,不小心沾上了“文字狱”、科场案,一夜之间成
了犯人,竟然福大命大没被砍头,与一大群株连者一起跌跌撞撞地发配到东北来了
,他们大半搞不清自己的案情。
“文字狱”的无法说清已有很多人写过,不想再说什么了。我想,流放东北的
文人中真正算得上“犯案”的大概就是在科举考试中作弊的那一拨了。明代以降,
特别是清代,壅塞着接二连三的所谓“科场案”,好像鲁迅的祖父后来也挨到了这
类案子里边,幸好没有全家流放,否则我们就没有《阿Q正传》好读了。依我看,
科场中真作弊的有(鲁迅的祖父像是真的),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恣意夸大甚至无
中生有的。例如1657年(顺治十四年)发生过两个著名的科场案,造成被杀、
被流放的人很多,我们不妨选其中较严重的一个即所谓“南闱科场案”稍稍多看几
眼。
一场考试过去,发榜了,没考上的仕子们满腹牢骚,议论很多,被说得最多的
是考上举人的安徽青年方章钺可能(!)与主考大人是远亲,即所谓“联宗”吧,
理应回避,不回避就有可能作弊。落第考生的这些道听途说被一位官员听到了,就
到顺治皇帝那里奏了一本,顺治皇帝闻奏后立即(!)下旨,正副主考一并革职,
把那位考生方章钺捉来严审。这位安徽考生的父亲叫方拱乾,也在朝中做着官,上
奏说我们家从来没有与主考大人联过宗,联宗之说是误传,因此用不着回避,以前
几届也考过,朝廷可以调查。本来这是一件很容易调查清楚的事情,但麻烦的是皇
帝已经表了态,而且已把两个主考革职了,如果真的没有联过宗,皇帝的脸往哪儿
搁?因此朝廷上下一口咬定,你们两家一定联过宗,不可能不联宗,没有理由不联
宗,为什么不联宗?不联宗才怪呢!既然肯定联过宗,那就应该在子弟考试时回避
,不回避就是犯罪。刑部花了不少时间琢磨这个案子,再琢磨皇帝的心思,最后心
一横,拟了个处理方案上报,大致意思无非是,正副主考已经激起圣怒,被皇帝亲
自革了职,那就干脆处死算了,把事情做到底别人也就没话说了;至于考生方章钺
,朝廷不承认他是举人,作废。
这个处理方案送到了顺治皇帝那里,大家原先以为皇帝也许会比刑部宽大一点
,做点姿态,没想到皇帝的回旨极其可怕:正、副主考斩首,没什么客气的;还有
他们领导的其他所有试官到哪里去了?一共十八名,全部绞刑,家产没收,他们的
妻子女儿一概做奴隶。听说已经死了一个姓卢的考官了?算他幸运,但他的家产也
要没收,他的妻子女儿也要去做奴隶。还有,就让那个安徽考生不做举人算啦?不
行,把八个考取的考生全都收拾一下,他们的家产也应全部没收,每人狠狠打上四
十大板,更重要的是,他们这群考生的父母、兄弟、妻子,要与这几个人一起,全
部流放到宁古塔!(参见《清世主实录》卷121)
这就是典型的中国古代判决,处罚之重,到了完全离谱的程度。不就是仅仅一
位考生可能与主考官有点沾亲带故的嫌疑吗?他父亲出来已经把嫌疑排除了,但结
果还是如此惨烈,而且牵涉的面又如此之大。能代表朝廷来考试江南仕子的考官,
无论是学问、社会知名度还是朝廷对他们信任的程度本来都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
为了其中一个人有那么一丁点儿已经排除了的嫌疑,二十个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而且他们和考生的家属全部不明不白地遭殃。这中间,唯一能把嫌疑的来龙去脉说
得稍稍清楚一点的只有安徽考生一家--方家,其他被杀、被打、被流放的人可能
连基本原因也一无所知。但不管,刑场上早已头颅滚滚、血迹斑斑,去东北的路上
也已经浩浩荡荡。这些考生的家属在跋涉长途中想到前些天身首异处的那二十来个
大学者,心也就平下来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何况人家那么著名的人物临死前也
没吭声,要我冒出来喊冤干啥?充什么英雄?这是中国人面临最大的冤屈和灾难时
的精神卫护逻辑。一切原因和理由都没有什么好问的,就算是遇到了一场自然灾害
。且看历来流离失所的灾民,有几个问清过台风形成的原因和山洪暴发的理由?算
啦,低头干活吧,能这样不错啦。

灾难,对常人来说也就是灾难而已,但对知识分子来说就不一样了。当灾难初
临之时,他们比一般人更紧张,更痛苦,更缺少应付的能耐;但是当这一个关口渡
过之后,他们中部分人的文化意识又会重新苏醒,开始与灾难周旋,在灾难中洗刷
掉那些只有走运时才会追慕的虚浮层面,去寻求生命的底蕴。到了这个时候,本来
经常会嘲笑知识分子几句的其他流放者不得不收敛了,他们开始对这些喜欢长吁短
叹而又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文人另眼相看。
流放文人终于熬过生生死死最初撞击的信号是开始吟诗,其中有不少人在去东
北的半路上就已获得了这种精神复苏,因为按照当时的交通条件,这好几千里的路
要走相当长的时间。清初因科场案被流放的杭州诗人、主考官丁澎在去东北的路上
看见许多驿站的墙壁上题有www.souquanme.com其他不少流放者的诗,一首首读去,不禁笑逐颜开。与
他一起流放的家人看他这么高兴,就问:“怎么,难道朝廷下诏让你回去了?”丁
澎说:“没有。我真要感谢皇帝,给我这么好的机会让我在一条才情的长河中畅游
,你知道

名家写景散文 2篇

不要朱自清的` 要名家的 短的 但不少于600字`
秋夜
鲁迅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目夹〗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现出微笑,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洒在我的园里的野花草上。
我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么名字,人们叫他们什么名字。我记得有一种开过极细小的粉红花,现在还开着,但是更极细小了,她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梦见春的到来,梦见秋的到来,梦见瘦的诗人将眼泪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诉她秋虽然来,冬虽然来,而此后接着还是春,胡蝶乱飞,蜜蜂都唱起春词来了。她于是一笑,虽然颜色冻得红惨惨地,仍然瑟缩着。
枣树,他们简直落尽了叶子。先前,还有一两个孩子来打他们别人打剩的枣子,现在是一个也不剩了,连叶子也落尽了。他知道小粉红花的梦,秋后要有春;他也知道落叶的梦,春后还是秋。他简直落尽叶子,单剩干子,然而脱了当初满树是果实和叶子时候的弧形,欠伸得很舒服。但是,有几枝还低亚着,护定他从打枣的竿梢所得的皮伤,而最直最长的几枝,却已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闪闪地鬼〖目夹〗眼;直刺着天空中圆满的月亮,使月亮窘得发白。
鬼〖目夹〗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蓝,不安了,仿佛想离去人间,避开枣树,只将月亮剩下。然而月亮也暗暗地躲到东边去了。而一无所有的干子,却仍然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一意要制他的死命,不管他各式各样地〖目夹〗着许多蛊惑的眼睛。
哇的一声,夜游的恶鸟飞过了。
我忽而听到夜半的笑声,吃吃地,似乎不愿意惊动睡着的人,然而四围的空气都应和着笑。夜半,没有别的人,我即刻听出这声音就在我嘴里,我也即刻被这笑声所驱逐,回进自己的房。灯火的带子也即刻被我旋高了。
后窗的玻璃上丁丁地响,还有许多小飞虫乱撞。不多久,几个进来了,许是从窗纸的破孔进来的。他们一进来,又在玻璃的灯罩上撞得丁丁地响。一个从上面撞进去了,他于是遇到火,而且我以为这火是真的。两三个却休息在灯的纸罩上喘气。那罩是昨晚新换的罩,雪白的纸,折出波浪纹的叠痕,一角还画出一枝猩红色的栀子。
猩红的栀子开花时,枣树又要做小粉红花的梦,青葱地弯成弧形了……我又听到夜半的笑声;我赶紧砍断我的心绪,看那老在白纸罩上的小青虫,头大尾小,向日葵子似的,只有半粒小麦那么大,遍身的颜色苍翠得可爱,可怜。
我打一个呵欠,点起一支纸烟,喷出烟来,对着灯默默地敬奠这些苍翠精致的英雄们。
一九二四年九月十五日。
鉴赏:
这是一篇寓意深刻、意境独特的散文。它以象征的手法,借景抒情,以物言志,寄托了自己与黑暗势力抗争,在艰难中顽强求索的精神。其思想性、艺术性结合得十分完美。在这里,仅就它的艺术本身——那冷寂深邃的意境,那既蕴藉又强烈既仿徨又执着的心绪,以及那孤独的求索者的形象略作分析。
首先是它冷寂而深邃的独特意境。“奇怪而高”的天空,映着冷眼的星星,洒在野花草上的繁霜,夜游的恶鸟……这一切,构成了一个清冷肃杀又似乎大有深意的秋夜。作者不愧是创造意境、渲染氛围的高手,他为这个特点的秋夜所选定的景物,均是冷峻、清寂、肃穆的。它们以静态居多,其间往往突然杂以鲜明的动态。比如在一系列静态的描写之后,突然笔锋一转:“哇一起,夜游的恶鸟飞过了。”于是收到了“鸟鸣山更幽”的效果。而那肃穆、冷寂、深邃的意境也随着凸现了。
其次是贯串文章始末的既孤独又悲壮、既彷徨又执着、既虚纪又清醒的复杂心绪。这心绪的成功表现,得力于象征手法的运用、得力于借景抒情、借物言志、借客体的氛围传 达主体的心绪。文中那脱尽了叶子,“默默地铁似地直刺天空的刺树”,那知道“秋后要有春”的小粉红花,那做着“春后还有秋”的梦的落叶,那夜游的恶鸟,那夜半的笑声,还有那“遍身的颜色苍翠得可爱、可怜”的小青虫,无一不浸透了作家的情感,无一不在默默传达着作家的心声。这浓烈的感情与心声,和那冷漠、高远、深邃的秋夜相揉合、相呼应,既协调又互为映衬,造成了一种具有复合之美的丰满、多棱、立体的美学效果。
再就是抒情主人公——一个孤独的求索者形象的确立,也是文章感 且富有力度的原因之一。全篇处处在写景,其实处处可见抒情主人公的心态。这是因为所有的景物都是通过“我”的视觉、听觉、感觉来表现的。而且,“我”大都处于静止的思索,仿徨之中,动作很少,形象却清晰可见。直接描述“我”的活动的,只有两处,一是“我”听到夜半的笑声,回进自己的房间,“灯火的带子即刻被我旋高了”。二是结尾一段。这两处简洁的文字,鲜明地勾勒了一个对着微弱的没灯沉思默想。孤独悲愤的求索者形象,使原先一直默默地统帅全文灵魂,有一个清晰的显现。文章也随之更活、更易于读者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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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的秋
作者:郁达夫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江南,秋当然也是有的;但草木雕得慢,空气来得润,天的颜色显得淡,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一个人夹在苏州上海杭州,或厦门香港广州的市民中间,浑浑沌沌地过去,只能感到一点点清凉,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透,赏玩不到十足。秋并不是名花,也并不是美酒,那一种半开,半醉的状态,在领略秋的过程上,是不合适的。
不逢北国之秋,已将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罢,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象喇叭似的牵牛花(朝荣)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够感觉到十分的秋意。说到了牵牛花,我以为以蓝色或白色者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色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使人联想起秋来的点缀。象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沈的地方。
秋蝉的衰弱的残声,更是北国的特产;因为北平处处全长着树,屋子又低,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听得见它们的啼唱。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听得到的。这秋蝉的嘶叫,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象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
还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象样。
在灰沈沈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来了。一层雨过,云渐渐地卷向了西去,天又青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了;著着很厚的青布单衣或夹袄曲都市闲人,咬着烟管,在雨后的斜桥影里,上桥头树底下去一立,遇见熟人,便会用了缓慢悠闲的声调,微叹着互答着的说:
“唉,天可真凉了——”(这了字念得很高,拖得很长。)
“可不是么?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北方人念阵字,总老象是层字,平平仄仄起来,这念错的歧韵,倒来得正好。
北方的果树,到秋来,也是一种奇景。第一是枣子树;屋角,墙头,茅房边上,灶房门口,它都会一株株地长大起来。象橄榄又象鸽蛋似的这枣子颗儿,在小椭圆形的细叶中间,显出淡绿微黄的颜色的时候,正是秋的全盛时期;等枣树叶落,枣子红完,西北风就要起来了,北方便是尘沙灰土的世界,只有这枣子、柿子、葡萄,成熟到八九分的七八月之交,是北国的清秋的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没有的GoldenDays。
有些批评家说,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色彩,所以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特别的多。但外国的诗人,又何尝不然?我虽则外国诗文念得不多,也不想开出账来,做一篇秋的诗歌散文钞,但你若去一翻英德法意等诗人的集子,或各国的诗文的An-thology 来,总能够看到许多关于秋的歌颂与悲啼。各著名的大诗人的长篇田园诗或四季诗里,也总以关于秋的部分。写得最出色而最有味。足见有感觉的动物,有情趣的人类,对于秋,总是一样的能特别引起深沈,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来的。不单是诗人,就是被关闭在牢狱里的囚犯,到了秋天,我想也一定会感到一种不能自己的深情;秋之于人,何尝有国别,更何尝有人种阶级的区别呢?不过在中国,文字里有一个“秋士”的成语,读本里又有着很普遍的欧阳子的《秋声》与苏东坡的《赤壁赋》等,就觉得中国的文人,与秋的关系特别深了。可是这秋的深味,尤其是中国的秋的深味,非要在北方,才感受得到底。
南国之秋,当然是也有它的特异的地方的,比如廿四桥的明月,钱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凉雾,荔枝湾的残荷等等,可是色彩不浓,回味不永。比起北国的秋来,正象是黄酒之与白干,稀饭之与馍馍,鲈鱼之与大蟹,黄犬之与骆驼。
秋天,这北国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话,我愿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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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日出》 巴金
在船上,为了看日出,我特地⑴起个大早。那时天还没有亮,周围是很寂静⑵的,只有机器房的声音。
天空变成了浅蓝色,很浅很浅的;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儿⑶扩大了它的范围,加强了它的光亮,我知道⑷太阳要从那天际升起来了,便目不转睛地⑸望着那里。
果然过了一会儿⑹,在那里就出现了太阳的一小半(儿),红是红得很,却没有光亮。这太阳像负着什么⑺重担似的⑻,慢慢儿,一步一步地,努力向上面升起来。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那颜色真红得可爱。一刹那⑼间,这深红的东西⑽,忽然发出夺目的光亮,射得人眼睛⑾发痛,同时附近的云也添了光彩⑿。
有时太阳走入云里,它的光线却仍⒀从云里透射下来,直射到水面上。这时候⒁,人要分辨出何处是水,何处是天,很不容易,因为只能够看见光亮的一片。
有时天边有黑云,而且云片很厚,太阳出来了,人却不能够看见它。然而太阳在黑云里放射出光芒,透过黑云的周围,替黑云镶⒂了一道光亮的金边(儿),到后来才慢慢儿透出重围,出现在天空,把一片片黑云变成了紫云⒃或红霞。这时候,光亮的不仅是太阳、云和海水,连我自己也成了光亮的了。
这不是//很伟大的奇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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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 《苏州园林》
苏州园林据说有一百多处,我到过的不过十多处。其他地方的园林我也到过一些。倘若要我说说总的印象,我觉得苏州园林是我国各地园林的标本,各地园林或多或少都受到苏州园林的影响。因此,谁如果要鉴赏我国的园林,苏州园林就不该错过。
设计者和匠师们因地制宜,自出心裁,修建成功的园林当然各个不同。可是苏州各个园林在不同之中有个共同点,似乎设计者和匠师们一致追求的是:务必使游览者无论站在哪个点上,眼前总是一幅完美的图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讲究亭台轩榭的布局,讲究假山池沼的配合,讲究花草树木的映衬,讲究近景远景的层次。总之,一切都要为构成完美的图画而存在,决不容许有欠美伤美的败笔。他们惟愿游览者得到“如在图画中”的实感,而他们的成绩实现了他们的愿望,游览者来到园里,没有一个不心里想着口头说着“如在图画中”的。
我国的建筑,从古代的宫殿到近代的一般住房,绝大部分是对称的,左边怎么样,右边也是怎么样。苏州园林可绝不讲究对称,好像故意避免似的。东边有了一个亭子或者一条回廊,西边决不会来一个同样的亭子或者一道同样的回廊。
这是为什么?我想,用图画来比方,对称的建筑是图案画,不是美术画,而园林是美术画,美术画要求自然之趣,是不讲究对称的。
苏州园林里都有假山和池沼。假山的堆叠可以说是一项艺术而不仅是技术。或者是重峦叠嶂,或者是几座小山配合着竹子花木,全在乎设计者和匠师们生平多阅历,胸中有丘壑,才能使游览者远望的时候仿佛观赏宋元工笔云山或者倪云林的小品,攀登的时候忘却苏州城市,只觉得在山间。至于池沼,大多引用活水。有些园林池沼宽敞,就把池沼作为全园的中心,其他景物配合着布置。水面假如成河道模样,往往安排桥梁。假如安排两座以上的桥梁,那就一座一个样,决不雷同。池沼或河道的边沿很少砌齐整的石岸,总是高低屈曲任其自然。还在那儿布置几块玲珑的石头,或者种些花草:
这也是为了取得从各个角度看都成一幅画的效果。池沼里养着金鱼或各色鲤鱼,夏秋季节荷花或睡莲开放。游览者看“鱼戏莲叶间”,又是入画的一景。
苏州园林栽种和修剪树木也着眼在画意。高树与低树俯仰生姿。落叶树与常绿树相间,花时不同的多种花树相间,这就一年四季不感到寂寞。没有修剪得像宝塔那样的松柏,没有阅兵式似的道旁树:因为依据中国画的审美观点看,这是不足取的。有几个园里有古老的藤萝,盘曲嶙峋的枝干就是一幅好画。开花的时候满眼的珠光宝气,使游览者只感到无限的繁华和欢悦,可是没法细说。
游览苏州园林必然会注意到花墙和廊子。有墙壁隔着,有廊子界着,层次多了,景致就见得深了。可是墙壁上有砖砌的各式镂空图案,廊子大多是两边无所依旁的,实际是隔而不隔,界而未界,因而更增加了景致的深度。有几个园林还在适当的位置装上一面大镜子,层次就更多了,几乎可以说把整个园林翻了一番。
游览者必然也不会忽略另外一点,就是苏州园林在每一个角落都注意图画美。阶砌旁边栽几丛书带草。墙上蔓延着爬山虎或者蔷薇木香。如果开窗正对着白色墙壁,太单调了,给补上几竿竹子或几棵芭蕉。诸如此类,无非要游览者即使就极小范围的局部看,也能得到美的享受。
苏州园林里的门和窗,图案设计和雕镂琢磨功夫都是工艺美术的上品。大致说来,那些门和窗尽量工细而决不庸俗,即使简朴而别具匠心,四扇,八扇,十二扇,综合起来看,谁都要赞叹这是高度的图案美。摄影家挺喜欢这些门和窗,他们斟酌着光和影,摄成称心满意的照片。
苏州园林与北京的园林不同,极少使用彩绘。梁和柱子以及门窗阑干大多漆广漆,那是不刺眼的颜色。墙壁白色。有些室内墙壁下半截铺水磨方砖,淡灰色和白色对衬。屋瓦和檐漏一律淡灰色。这些颜色与草木的绿色配合,引起人们安静闲适的感觉。而到各种花开的时节,却更显得各种花明艳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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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的 宗璞《紫藤萝瀑布》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那是每一朵紫花中的最浅淡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
这里春红已谢,没有赏花的人群,也没有蜂围蝶阵。有的就是这一树闪光的、盛开的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
"我在开花!"它们在笑。
"我在开花!"它们嚷嚷。
每一穗花都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紫色沉淀下来了,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每一朵盛开的花像是一个张满了的小小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舱。船舱鼓鼓的,又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开似的。那里装的是什么仙露琼浆?我凑上去,想摘一朵。
但是我没有摘。我没有摘花的习惯。我只是伫立凝望,觉得这一条紫藤萝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缓缓流过。流着流着,它带走了这些时一直压在我心上的焦虑和悲痛,那是关于生死谜、手足情的。我浸在这繁密的花朵的光辉中,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
这里除了光彩,还有淡淡的芳香,香气似乎也是浅紫色的,梦幻一般轻轻地笼罩着我。忽然记起十多年前家门外也曾有过一大株紫藤萝,它依傍一株枯槐爬得很高,但花朵从来都稀落,东一穗西一串伶仃地挂在树梢,好像在察颜观色,试探什么。后来索性连那稀零的花串也没有了。园中别的紫藤花架也都拆掉,改种了果树。那时的说法是,花和生活腐化有什么必然关系。我曾遗憾地想:这里再看不见藤萝花了。
过了这么多年,藤萝又开花了,而且开得这样盛,这样密,紫色的瀑布遮住了粗壮的盘虬卧龙般的枝干,不断地流着、流着,流向人的心底。
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我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舱,那里满装生命的酒酿,它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它是万花中的一朵,也正是由每一个一朵,组成了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
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我不觉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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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先,焦虑和悲痛“一直压在我心上”,在繁花盛开的藤萝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我”宁静了,喜悦了,振作了。我悟到“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不能让昨天的不幸把人压垮,每个人都应该像紫藤萝的花朵一样,以饱满的生命力,投身到生命的长河中去,在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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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还有
现当代名家有很多都有很好的写景散文
鲁迅
郁达夫
朱自清
巴金
茅盾
老舍
萧红
叶圣陶
俞平伯
冰心
余秋雨
宗璞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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